第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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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?”
“你会娶我吗?”
有人说我一时冲动,害死了许多人。
不需要说爱我,只对我说一句:你喜欢我,我就很满足;
不需要知道我住在哪个寝室,只在我睡前打个电话,问我:是不是很想你?我就很满足。
“韩濯晨,是吗?”
“阿May?”
“晨!”她笑着跟我说;“你别发火,冷静点……我知道该怎么做,我不会拖累你的。”
这是我把死亡和流血降到最低的唯一办法!
我听见她声音模糊了,我听见电话里吵杂的声音,也听见她说:“你们都别过来,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!”

她手里拿着一张纸,纸已经被血染红,上面的字迹在红色的映衬下变成绝望的紫色。
“阿晨,我知道这事与你没关系。你把安以风交出来,我不会为难你……他日你有什么事用得着我的地方,尽管开口。”
能不能试着爱我一天?
能不能试着爱我一天?
我听见电话摔在地上的声音,断了线。
能不能试着爱我一天?
他一下掀翻了桌子,声音嘶哑:“你不用威胁我,今天就算是血洗我这个酒楼,就是我老命搁在这儿,我也得要他偿命!”
“会,我会很想你……”
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,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,人的求生欲望会让人战斗力提高很多倍,尤其他们以为外面接应的人马上就会到的时候。
除此之外,我还做了一件事:打电话给警察局……
也许,不是你给我的太少,是我奢求的太多!
“看来我的故事讲得太乏味……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嘲的笑,轻轻地帮我拉高被子,俯身轻柔地在我额头印上浅吻。
安以风救我出去的时候,我只有一个念头,我要娶她!!!
“你算什么东西,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!”
不需要带我去看那一片绝艳的彼岸花,只送我一朵玫瑰,我就很满足。
“你不用多说!他的命今天我要定了!”
“你说什么?”我站起来,身子倾向他,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他说他只相信我,只在乎我,愿意为我做任何事……
突然,有两个人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,就在那一秒钟,我做了一个决定:我扣动了扳机……
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,好得让我心都在颤抖。
看见墓碑上写着陌生的名字,我才想起她说她不叫阿May,阿May是她随口编来骗人的名字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比起在家面对他,我其实更想去学校和同桌聊聊天,我有太多的问题想找人说说。
可是,可是……这是第一次……他吻我。
对他如此意义非凡的两个人,我以前为什么从未听他跟任何人说起过?
他丝毫没有惧色,反而一脸坦然地看着我:“你杀了我也逃不了!”
求神拜佛希望不要遇到韩濯晨,没成想刚走完楼梯就听见最不想听见的声音。
她葬礼的那天,我远远地看着她的墓碑,悼念她的人很多,但没有人知道我是谁。
我心漏跳了一下,僵硬地抬头:“早上好!我去上学了。”
她也很有个性,追她的男人多得数不清,我遇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。
我想不通他这样的坏人为什么只对我温柔?
我带着安以风到了约定的地点,才明白大哥那一句:“你还是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啊!”
我震惊地抬起头,看着他的侧面,岁月好像特别厚待他,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,除了让他从轻狂冲动的少年蜕变成沉稳内敛的男人,除了让他懂得对女人柔声细语的体贴。
拿电话的人说:“晨哥,您的女人我们当然不会碰,但您今天要是非要提安以风扛的话,就别怪我们不给您面子了!”
看见没有人敢上前,我蹲下身,对九叔说:“你是不是非要我这么跟你谈?”
“如果今天这事情我替他扛了,您能不能给我个面子?”
我要离开的时候,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叫住我。
“你别做傻事,你等我,我会救你的。”
想不通他的吻是什么含义?
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找人教我弹钢琴?
“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,我心甘情愿的。”
好容易熬到早上,对着镜子看看漆黑的眼圈,无奈地从柜子里找出新的校服,换好下楼。
“是!”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。
“可以谈谈吗?”
“阿May!不要……我现在就去救你。”
“九叔,人都走了,就算你把安以风乱刀砍死,人也活不过来。”我尽量让声音听来卑微些:“算我求你,你就放安以风一条生路吧。”
白天的惊吓远不及他临别时的一个吻。
他的唇一点点靠近,声音消失在我的唇边……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,我太专注于等待他的答案,忘记了躲避!
而她跟那个男人说的第一句话却是:“那个谁……你把手臂借我用一下,一会儿还你。”
“会,我明天就娶你!你等我,一定要等我!”
她不是无所事事,她是一个名牌大学音乐系的学生,今年刚读大二。
“随便吧。”
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厮杀,我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。
“我娶你!明天就娶你!不,今天……”
我摔破了腿,他为我把伤口上面的污血吸干净;
她说:“我是个活在诗情画意里的女人,我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进他残酷的现实世界,我不明白他每天打打杀杀为了什么!我不明白他所谓的兄弟义气有什么意义!我更不明白他明明可以听得懂我说的英语,可以背出刑法和诉讼法的所有条款,为什么还要在黑道上混日子……我唯一明白的就是,我们的相遇注定是个悲剧的结局,早晚有一天我会为他死,可我还是愿意留在他身边……因为他值得!”
还有,他对梦想中的女人的描述,听起来十分的熟悉,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个性很想某个人?
不需要记住我的生日,只记住我的名字,我就很满足;

她的胸口也是冷的,也没有了记忆中的温度……
“想要你的女人活命,就让安以风过来!”
“能逃一辈子吗?再说,你就不管别人死活了?”他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手下说:“打电话,让那个女人跟他说几句遗言。”
我没有回答,因为我在思考一个问题。
我一夜没睡,辗转反侧间,脑海里都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在盘旋。
直到听见关门声,我才猛坐起身,努力地呼吸,努力地捶着沉闷的胸口。
一个那么深爱他的阿May不了解,在他身边长大的我又何尝了解。
“你!”我的手颤抖一下,曲着的手指终于在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伸直。“你想怎么样?”
我理了好久杂乱的思绪,才想起他是那个曾经和阿May在一起的男人。
黑道上的火拼根本不是以人多取胜的,人带的再多都没有用,都是去送死。
我吓的不敢睁眼,直到他的唇印在我的唇上!
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她去酒吧弹钢琴,不是为了赚钱,只是想知道她的旋律能不能打动那些在纸醉金迷中堕落的人。原本说好只弹一天的。
站到人都散了,我才在她墓碑前放上一大束彼岸花,笑着对她说:“我爱你!”
貌似他给过我很长的时间让我躲避,我没有珍惜!
坐在九叔对面,看见他两鬓雪白的发,看见他枯瘦的身体和完全心力交瘁的眼神,我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他刚要开口,一脚踹在他的小腿,他还没爬起来,我已经拿出枪指着他的头:“都别都,谁动一下我先杀了你们老大!”
那天,他跟我说了很多话,我才发现我真的不了解阿May……
“晨……”听见电话里纤细的呼唤,我立刻接过电话,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温柔:“晨?是你吗?”
还有,他第一次跟我提到的大哥,提到的继父……
“九叔,我们的实力也都相当,真要动起手来也是两败俱伤……何必呢?”
“你睡着了吗?”他的声音好轻,轻的我几乎听不见。
韩濯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,一个坏到如此地步的男人为什么能让那个女孩儿爱到至死不悔?
他这个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一切都隐藏的这么深!
“没有!他们对我很客气。”
那是她留给我的遗言……
时间安静地一秒一秒过去,我以为他已经走了,可身边还是有一种很强的存在感,我刚想睁开眼睛的时候,他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脸……
当我找到阿May的时候,她躺在天台上,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口,白裙子上都是鲜红的血……
告诉他们:“我在吃饭,有三百多人冲进来要杀我。”
“晨,我爱你,今生……来世……”
他走过来搂着我的肩,看看我的黑眼圈,“你昨天好像没睡好?一会儿喝杯牛奶再上去睡会儿。”
我睡着之后,他悄悄为我关灯,盖好被子;
我不在乎是对是错,我只觉得安以风有句话说的好:“好女孩儿都让我们糟蹋了!”
有人说比少年丧母还要痛苦的,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,失去了独子……
只是似有若无的一下碰触,却牵动我身上数万条神经,我的全身都出于麻痹中,十指紧紧抓着被子,才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……
“至少我有逃出去的机会……”
我没有儿子,但我知道失去母亲是那种绝望与无助,好像人生突然间失去了意义,失去了值得我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价值!
不需要有一个浪漫的约会,只陪我看一场电影,哪怕是枪战片,我就很满足。
“我就卖你个面子,你用你的命换他的命!”
“九叔,请节哀!”

“你要替他扛?”
为了不让九叔觉得我是来跟硬拼的,我选了几十人进跟我进去,让其他的人在外面找个地方先避一避,不要露面,包括安以风。
“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?”
有人说我做的很对,势力就是靠鲜血拼杀出来的,黑道的格局一夜之间彻底改变。
然后,她在他惊呆的情况下,挽着他的手臂从我身边走过去。
照片上的她笑得那么恬美!
“阿May!!!”
我对自己说,这是爸爸给女儿的晚安吻,言情小说上https://wwwhetushucom.com写的情人之吻不是这样,是有唇舌辗转纠缠的。

“芊芊?!”
无数的场景在我脑海里徘徊,搅得我头同欲裂!
“如果我死了,你会不会想我?”
只爱我一天
我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,那天我的眼前都是血红色的,遍地都是阿May的血。
当我开车离开后,她蹲在地上哭了整整一个下午,那个男人对她说:“他根本不在乎你。如果他有一点点在乎,都会拦住你,问你一句:为什么?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?”
“我帮你请了一周的假。你需要在家休息。”
她很有才华,曾经有作为交换生去维也纳学习的机会,她在上飞机之前放弃了,她说:她只想留在她喜欢的人身边,即使他叫不出她的名字。
还有,还有……
他捧起我的脸,让我可以看清他脸上的真诚:“我对你好,是因为……”
他被她的气质和才华迷住,追求了她两年。
能不能试着爱我一天?
他的故事讲完的时候,我的眼泪已经湿了枕上的发。
能不能试着爱我一天?
“哦!”
三层楼的酒楼坐满了人,餐桌上没有一道菜,摆得都是武器。
进去动起手来就是乱砍,哪一刀砍的是自己人都不知道……
“芊芊?你怎么了?”
你收养我,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;
我还特意交代过:安以风要是敢乱来,就先砍了他一条腿。
他的眼睛里又有了泪光,那一刻他真的不像是四十年驰骋黑道的老大,我想他大概和我一样,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问问题!”
……
“今天我和安以风都可以任由你处置,要手要脚都随你高兴,我只求你能放他一条生路……”
“我会等你,今生……来世……”
我紧紧握着手里的枪,那是一生最难做的一个决定。
“你过来看这个……”他拉着我坐在沙发上,拿了张报纸给我看,像个小孩子在展示他刚发现的新鲜事物:“明天刚好有个国外的知名钢琴家过来演出,我带你去听好不好?”